【王思慧】再做一次瘋子
2017-02-01
女兒久咳未癒,想是咳嗽或藥物令她不適,一連幾天她半夜多次驚醒。有一晚,她每半小時便哭,我和老公輪流起來安撫她,凌晨三時終投降,破例讓她跟我們同床,望轉換環境能讓她睡得安寧。
甫上床老公便呼呼大睡,女兒亦很快睡着。惟夾在他們中間的我,連轉身也沒空間,輾轉難眠。女兒雖已快兩歲,但與她同床還是讓我戰戰兢兢,生怕令她窒息。好不容易找到較舒適姿態,我的眼簾開始沉重,卻被女兒一手拍在臉上,驚醒了。漸漸終於再睏,卻又被自己的咳嗽吵醒(照顧女兒期間我亦開始咳嗽)。然後,累得快昏了還得起來如廁(懷孕令我尿頻)。小心翼翼再鑽進被窩,靠着老公的身驅終找到睡眠的節奏,卻被他的鼻鼾驚醒,只好摸黑戴上耳塞。天快亮了,我才終於睡着,但肚裡的嬰兒這時狠狠踢我兩下,把我踢回現實。簡直是前無去路,後有追兵。
翌晨,老公和我相擁望着天花,我把遭遇告訴他,然後說:「一個尚且弄得我們疲於奔命,竟然還生第二個,我們瘋了嗎?」他望望熟睡的女兒,伸手摸着我的肚,就是回答。
我們都來自大家庭,深知有兄弟姊妹的益處,所以也希望孩子有手足相伴。這就是我們想生兩個孩子的最大原因。
老公提醒我勿忘初心,但我卻像阿愁一樣,總在胡思亂想時失去方向:假如女兒不想要弟妹,豈非枉費苦心?萬一兩個孩子不咬弦呢?供樓、退休生活、孩子的教育基金⋯⋯我們負擔得來嗎?
舵手這時便把船駛回航道:「我們只能將我們相信是最好的獻給孩子,日後他們如何走,我們無法一一控制。至於經濟,無論生一個還是 N 個,也一樣會覺得錢不夠用,不如索性別想它。」
他一旦說了 ready(準備好再做父親),就不去想事情附帶的種種困難和壓力,毫不畏縮。我實在很慶幸身邊有這樣一位好舵手,陪着我迎難而上、勇往直前,去再做一次瘋子。
作者:王思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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