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陳凌軒】這個時代的母親

上星期，有個朋友在臉書上表示，很想unfriend這幾天仍能po吃喝玩樂相片的朋友。

真的。上個星期，甚麼人還能夠專心做自己的事？

真是一個很難關起門來過小日子的時代。作為一個母親，看著一位位可敬的母親含淚卻偏帶著驕傲送自己的兒女入牢。心絞痛，人沉重，淚濕衣襟。

心裏老早就納悶，是怎樣的父母可以教養出如此出色的一群年輕人。對他們的父母，一直就好奇。

那種好奇的心思是矛盾的，也不知是渴望教養出這樣拔萃的小孩，還是擔心要是教養出這樣的出眾的小孩會令自己太憂心。

這些天，這些父母都出來了，我如飢似渴地讀著有關他們的一切。

讀著一位媽媽寫的文筆超好的信、看一位媽媽在飯桌上對孩子的支持……我忍不住，背著自己的孩子一直拿面紙擦眼睛。卻，還是逃不過兒女的法眼，他們擠過來好奇發生甚麼事。我努力地用比較淺白的方式把事情始末說清，但失敗。因為未入正題，自己就哭崩了。兩個孩子完全不明所以。我其實也搞不懂，為何自己會止不住的淚流。

直到讀王給黃的一封信，忽地明白，這些淚，應該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淚，是一代一代人，積下來的淚。

28年前那個夏天，看完電視，窺見我媽有同一個躲著淚流的身影。

一代又一代。如今，我，作為媽媽，輪到我了。原來，心會慌，人會亂。

是同一塊土地，不錯，但孩子長大後，十年，再十年，那會是怎樣的一個面貌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