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王思慧】媽媽，等埋我

某天，我和女兒在街上碰到鄰居，鄰居問她：「你幾多歲？」見女兒沒回答，我便「代答」：「兩歲半。告訴姨姨：兩歲半。」

話一出口，我即警惕自己：「以後不要代答。」每次因心急而代答了，我都想起一件事。

多年前做義工陪一對七十歲的夫婦看醫生，求診的是伯伯。醫生問他病徵，伯伯望着婆婆，婆婆答：「他咳，還有⋯⋯」醫生打斷她，說：「我問他，不是問你。」伯伯只好自己答。可是當醫生再問問題，伯伯總是沉默，婆婆又不由自主代答，醫生又再打斷她，對伯伯說：「我問你，你答我。」這樣重複了幾次。

對那次印象深刻，因為我很欣賞醫生的做法。

伯伯雖然反應比婆婆慢，但頭腦還清醒。不過很明顯，這對夫婦多年來的相處方式是：婆婆習慣照顧他，他安於依賴婆婆。然而，醫生的訊息很清晰：過度保護或照顧一個人，等如在告訴他「你不行，等我來」；相反，給他時間去說話，給他空間去獨立，就是告訴他：「你得嘅。」

對着一個正在學習表達的幼兒，我發現自己有時像那婆婆，總是不期然想代她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