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王思慧】對不起老二
2018-09-06
兒子出生的時候，女兒兩歲兩個月。當被問到「為甚麼生兩個」，我會很小心，有一句話不會說：「我想生多個陪個女。」即使兒子未聽得懂，但我還是擔心他有一天會胡思亂想：「爸媽把我帶來這世界，就是為了要我陪姊姊！一切都是圍繞她！」
當然，事實並非如此。因此我會小心選詞，答：「我想孩子們有手足相伴。」既是為了女兒，也是為了兒子，沒有偏心。
然而，由於兩個孩子年紀太接近，兒子出生以來，我還是不時感到對他虧欠。
單是照顧一個兩歲孩子，體力和情感幾乎已被掏空，因此對於當時初生的兒子，我只能滿足他最基本的需要：餵奶。其他的，就盡量交給隊友。既沒時間多買東西給他，總是給他穿姊姊的二手衣服（粉紅色的，有衣服穿就是了）。就連相片和短片，也比起女兒嬰兒期的照片數量大減。總之，再沒第一次做媽媽時那種閒情逸致。
兒子未出生前，我們還沒有僱工人。在老公上班的日子，家裡就只有我和女兒，朝夕相對。無論是買餸、見朋友、去銀行，我都帶着她。老公放假的日子，我們就三人行，女兒經常獨佔爸媽。
後來為了迎接兒子的來臨，我們請了工人，家裏由三人變五人，頓覺我要處理的事複雜了很多。以前，我只須照顧好女兒；如今，我要照顧兒子、安撫女兒情緒、管理工人。起初一段日子，除了健康院，我幾乎甚麼地方都沒帶兒子去過。一有機會，我就放下他，與女兒「拍拍拖」，讓她知道爸媽還是愛她的（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弟弟的出現）。
即使後來她接受了他，她已三歲，踏進一個很喜歡自己的朋友、好想到處走的年齡。為了滿足她這方面的需要，我不時替她約朋友及其家長去遊玩。很多時去的地方較遠、時間較長，我就把兒子留在家，跟工人。起初，我還能安慰自己說：「他還小，留在家較合適，帶着他舟車勞頓反而辛苦了他。」可是，他年紀漸大，一次又一次看着我和女兒出門，嚎啕大哭，我就愈來愈內疚。
別說跟爸媽去街，就是在家，兒子也幾乎未試過「獨佔爸媽」。偶然有一次女兒跟我的朋友出外吃飯，家裏剩下我、老公和兒子三人，兒子既難得地「獨佔爸媽」，我們也可專心不二地跟他玩耍，忽然覺得，那時刻多珍貴。
作者：王思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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