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陳凌軒】男孩與頑皮

我家大女兒，是那種一般人眼中很聽話成熟的孩子。有幾年我曾沾沾自喜，自以為很會教。但小兒子出生了，同一個家，同一對父母，卻養出令人不是抓狂就是尷尬的兒子。原來，大女兒的乖巧討喜與我無關，只是她天性的順從而已。

小兒子很有個性。要一件東西，他一定要到底，會試盡不同辦法。當我說不同辦法時，當然包含了很多大人不會同意甚至厭惡的方法。但因為性子硬，人也有點小聰明，每天跟他鬥志鬥力，就出現多很緊張的狀況。

作為人本主義訓練的治療師，一直想要用耐性用故事用愛去感動他。只是，在女兒身上行得通的一切，在兒子身上全不管用。日子還是要過，節節敗退的我，有時不得不也出動本來很抗拒的一些獎罰方法。

「兒子是來治你的。」外子常常說。

有一些日子，有一些時間，午後陽光斜斜照在小兒子專心讀書的身上。我安靜地看安靜的他時，耍性子外殼下的美好又會顯然易見──餵我吃水果的貼心，要救小動物的善良，對事物觀察的敏銳，交朋友的高超能力，對家姐的愛護，對別人的誠心讚美，承認錯誤的勇氣…..
即使我那麼那麼的愛他，有時候，也得要定下心來，才能不被他氣瘋，並確定即使他頑皮，還有很多美好。

有個朋友，頭一胎是男，第二胎是女。他滿足地說，有個女兒，人生真是甚麼都夠了。另一個朋友於是問，那假如第一胎已經是女的呢？他回：「那幹嗎還要冒險生多個，萬一是男的，不是自尋煩惱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