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張慧敏】久病牀前難言孝
2018-12-18
去年底我在友報專欄寫過一篇《久病牀前難盡孝》,迴響之大,可用一石激起千重浪形容。令我意想不到的,這篇文章引起了記者作家陳曉蕾的注意,上個禮拜有機會合作拍攝了一輯,一起探討在家中照顧患病長者的難處的節目。曉蕾以生死為題目的文章,除了直率勇敢破格,完全講中我心事講我所想講的,她的觀點,我不能同意更多。拍攝中閑聊她問我,文章出街之後有沒有收到批評說我不孝。我答她我寫得出就不在乎其他人怎樣看,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全部一面倒支持,還有不少朋友轉述他們身邊朋友的感同身受。
可能有讀者未曾看過我那篇文章,我會在職場慧眼面書專頁中post出來。內容主要是講述我作為一個自問盡心盡力盡孝的女兒,曾經承諾過如非情況到了最壞最差,即是無法確保父親在家中的安全的情況之下,我絕對不會放手放棄在家中親自照顧。可惜到了最後,父親跌了一跤做了手術之後,完全放棄任何形式的物理康復治療,需要長期臥牀包尿布照顧。我經常要出外工作,兩個孩子出國讀書,父親之前是醫生,甚麼時候吃甚麼藥他根本不聽指示,完全隨心所欲。為了吃藥這一件事我們嘈吵了不知多少次,每一次的對話都教我心如刀割。在心力交瘁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,只好送他入我能力範圍之內可以安排得到的最好的安老院舍,以便他可以得到全天候的專業照顧。
最終因為三姑六婆塘邊鶴搧風點火,父親召開家族會議,我被公開罷免作為他照顧者的身份的資格。
「久病牀前無孝子」,當中的意思我今日才算真正明白了。不是照顧者不孝,意思不管如何盡心盡力孝,都得不到體諒遑論欣賞,繼續被評為不孝。
言歸正傳,我和曉蕾做的節目,如無意外明年第二季才會出街,內容我不便在此公開。我只是希望大家多一點體諒關懷,照顧年老病患者的身邊人的感受及難處。我是自母親離世後,接手照顧父親之後,才知道我的老母照顧老父大大話話幾十年,有多吃力多為難。可是我一直無視她的犧牲和付出,把一切視作理所當然,說不孝,對母親我才是真正的不孝。
時光不可以倒流,我的悔恨欲挽無從。母親以前最重視的冬至將到,把握時間珍惜機會,一家歡聚慶團圓吧!父母在堂,就是最大的福氣!
作者︰張慧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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