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童書推介】婆婆和嫲嫲都是仙女︳黃國軒

上次我介紹韓國白希那的《長壽湯仙女》，講到它吸納了民間故事，描繪一位仙女婆婆的報恩。如果說《長壽湯仙女》是仙女已變成了婆婆，那麼，白希那的《奇怪的媽媽》則想指出：婆婆和嫲嫲正是仙女本身。

除了《長壽湯仙女》、《我是狗》、《白雲麵包》、《月亮雪酪》之外，《奇怪的媽媽》也值得留意。那是一本令城市人很有共鳴的繪本，尤其是現代女性，一方面要工作，另一方面要照顧家庭，常常分身不暇。不論是媽媽還是子女都會受到影響。也許韓國和香港都有相似的問題，韓國有金永鎮的《媽媽上班的時候會想我嗎？》、申炫靜的《媽媽下班要快點回來》等成熟又暢銷的繪本，描繪職場女性和孩子之間的關係。不過，相較之下，我認為《奇怪的媽媽》更別出心裁，而且有魔幻寫實的色彩。反其道而行，但卻十分貼切。

《奇怪的媽媽》講述媽媽在公司突然接到一通電話，說她的兒子浩浩發高燒，要提早回家。然而，她沒法立刻離開公司，只能託人幫忙照顧。她打電話給媽媽，打了很久才有人接聽，還沒有留意接聽的是一位仙女婆婆，便急忙交代一切。於是，那位仙女婆婆也只好二話不說飛去幫手。她去為浩浩製作食物，暫時充當浩浩的「媽媽」。她能令家變得溫暖，讓他安心地睡覺。這位仙女婆婆照顧家庭的手法奇妙，像施展了甚麼魔法似的。待浩浩的媽媽放工回家，不但發現浩浩已康復了許多，還已經準備好一份特大的晚餐。同時，仙女婆婆已經不在了，只留下一件神仙的衣服。到了扉頁，她乘雲離開時，已身穿一般老人家的衣服了。

這個故事的設定真的太好了。這位仙女婆婆是誰呢？她可以是神仙，也可以代表着不同的照顧者，而我認為，她就是浩浩的婆婆。如果只是童話故事裏的仙女而已，就顯得太普通，只得奇想，而失卻魔幻寫實的味道。《奇怪的媽媽》這個名字也會失去立足點。書名中的「媽媽」，是指浩浩媽媽的媽媽，即是一開始要求助的對象。我覺得這本書不止是刻劃出職場女性的難處，還委婉地向孩子的婆婆和嫲嫲致謝。她們都是父母的「媽媽」。長輩的處事作風比較傳統，與現代的科學知識不盡相同。對現今的父母和孩子來說，有時是比較「奇怪」的，但又莫名奇妙地奏效，像神仙法術般。作者很可能想要暗示這一點。這兩三代人之間，是那麼遠，又這麼近。

白希那在異想的風格中，滲透出安撫人心的愛意。的確，婆婆和嫲嫲都是仙女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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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黃國軒

曾任繪本館副店長，現開設「小火苗繪本屋」fb專頁評介繪本；大專兼職講師、編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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