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字繪本│奇妙的思考│黃國軒

安野光雅是日本的繪本大師，剛於去年底逝世，但香港沒有甚麼悼念活動，連因此而引起的談論也欠奉，覺得實在可惜。香港已累積了不少繪本讀者，包括小孩子、教師、家長和其他愛好者等等，如果能夠一起閱讀他的繪本，分享和交流心中的感受，也算是一種紀念。

我近日看完了去年出版中譯本的《思考的孩子》，那是安野光雅自剖五十年創作原點和兒童觀的書；也重看了他的第一本創作《奇妙國》。我可以結合起來，介紹他一些有意思的觀點。事實上，他除了創作繪本，還會寫書，例如中譯本就出版過《那記憶中如神話般的時光：安野光雅水彩自繪人生》、《安野光雅寫給大家的七堂繪畫課：繪畫想像力的溯源之旅》等等，對了解他的人生和藝術世界有一定幫助。

《奇妙國》是一本無字繪本。它不但沒有文字，也沒有故事，而是用一幅幅空間錯視的圖畫組成。錯覺和錯視的圖畫並不是安野光雅首創的，本來在藝術史上就有，安野光雅也在跟倫納德．S．馬庫斯（Leonard S. Marcus）的訪談中透露過，他的《奇妙國》和《ABC之書》就是受到荷蘭畫家莫里茲．柯尼利斯．艾雪（Maurits Cornelis Escher）的錯視藝術作品所影響；不過，在兒童繪本上運用，又有統一風格，形成一個奇妙的國度，安野光雅是首先獲得成功的創造者。那些圖形和空間的組合並不合理，甚至充滿犯駁和矛盾。用平面圖案來呈現不可能的空間，能刺激孩子的腦部發展。家長帶領小孩子，從不同的視點進入和想像這本繪本，觀察他們對空間感知的發展。即使是不同的讀者自行細看細想，你也會發現這是一本百看不厭的圖畫書。錯覺和錯視本身就有無窮無盡的趣味。

由於這本書是以這種方式構造，我也沒有辦法通過文字重塑得出其中的一二。不過，可以補充的是《奇妙國》的緣起，除了跟錯視藝術家M.C.艾雪有關之外，沉浸在美好的童年時光也是非常要緊的。只要有豐富的想像、獨立的思考，以及多玩有創意的遊戲，一定能滋養心靈，培養出創造力。安野光雅在《思考的孩子》記述了一次跟空間有關的想像和遊戲。他在小時候會把一面鏡子放在榻榻上，只要變換角度，有時就會出現一個地下室，甚至是另一個奇妙的世界。這樣的空間感知，相信也是《奇妙國》的靈感原點。

小孩子生活的世界，是跟大人完全不同的世界。即使在物理空間上跟小孩子相同也好，感受還是會不同。我們不止要思考甚麼是孩子，也要尊重孩子的思考，以及他們的主體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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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黃國軒

曾任繪本館副店長，現開設「小火苗繪本屋」fb專頁評介繪本；大專兼職講師、編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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