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子電影 | 靈魂歸來記 | 黃國軒
2021-04-14
相信近期最受歡迎的電影莫過於皮克斯動畫《靈魂奇遇記》（Soul）了。內地的譯名為《心靈奇旅》，台灣則譯作《靈魂急轉彎》，而英文原名更能呼應故事中的爵士音樂。顧名思義，這是有關靈魂和心靈的作品。生死題材是很難處理的範疇，容易流於說教和其他俗套的表現方式，但這套動畫能觸動到我，讓我對活着多了新的體會。
一個人死後，靈魂是否存在呢？靈魂存在的話，又帶着甚麼記憶和情感，往哪裏去呢？古今中外不同的宗教信仰都各有解說和想像，而每個人也有着模糊的概念。還沒有到達人生的終結，誰都不能知道那個真相。不同媒介的作品都會嘗試描繪靈魂的去向和死後的世界，即使是假設或虛構的，最終都是想我們回到現實世界，好好感受生命本身。
生死題材向來都是重要的繪本類型之一，有些老師和家長也會藉此進行生命教育。看《靈魂急轉彎》後，我也不期然想起城井文（Shiroi Aya）的繪本《雲上的阿里》。城井文在日本東京都出生，東京藝術大學設計系畢業。他會製作動畫，也為書籍插圖。繁體版繪本另有《象爸的背影——踏上旅程的日子》（象の背中）。《雲上的阿里》是非常催淚的作品，太感人了！老實說，它有一點「犯規」，在繪本的世界裏寫兒童的死亡可能是種「禁忌」，這個題材本身就是父母的恐懼和隱痛，而且故事相當煽情。不過，它的定位原非兒童繪本，而是源於RAM WIRE《僕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、》（2015，中譯《儘管我們的手中空無一物》）歌曲中的動畫內容。相信它更在乎的是感動大人，尤其是有孩子的父母。
小綿羊阿里死後，媽媽躺在牀上，甚麼事都不想做，失去了生活的盼望。阿里在天上看到媽媽很難過，心裏想回到她身邊。可是，他正在排隊，快要渡過天上的河。只要渡過它，地上的記憶就會消失。後來，他想了個方法，暫時避開看守人路西法的耳目，回到媽媽的懷抱。他呼喚着，媽媽卻聽不到。直到路西法前來把他帶走，媽媽才聽見一點聲音、感受到一點溫暖。媽媽重拾了一點活力，織好之前未完成的毛衣。這是媽媽和阿里的約定，毛衣超越了天堂和人間的界綫，浮現在阿里身上。有了它，阿里有了勇氣渡河，抵達天堂彼岸。
這本繪本的結尾還有一處神來之筆，化腐朽為神奇，就留待讀者細味了。人生始終有限，難免一死，即使靈魂能歸來一瞬間，也終將歸去。唯一可以做的是，趁活着的時候，好好感受情感的溫度，留下更多記憶，才有力量走餘下的道路。
作者：黃國軒
曾任繪本館副店長，現開設「小火苗繪本屋」fb專頁評介繪本；大專兼職講師、編輯。
星島日報授權轉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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