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一次住院】捨不得病房|王思慧
2020-10-05
女兒早前因撞傷頭而第一次住院,起初極為害怕(見文章「第一次留院」),後來因為看見病房有可愛圖案而讚嘆「這間酒店房好靚」,完全忘卻了痛楚。
然後,護士請我們到做 CT 腦掃描的房間,女兒見到那個會變色的圓形「山洞」,看得出神。但當她明白我們想她躺在牀上,讓牀把她送進那個「山洞」去「拍照」 ,她就極為抗拒。
我們連同醫護四人用盡方法游說,把事情說得輕鬆、好玩又刺激,我和老公更先後躺上牀作示範,花了大半小時,她也不為所動。當時已是零晨,我們都累了。於是只好回到病房,哄女兒睡着了,才再送她去做掃描。
等到二時聽取掃描報告,知道她安好,我們才休息。折騰了一晚,大人都轉輾反側,唯女兒一人呼呼大睡。翌日早上她醒來,說:「爸爸,我剛剛還在做夢,你卻把我吵醒了。我剛剛夢到弟弟,他看到這房間,說好想在這裏睡覺呢,我便告訴他,要撞傷頭才可以在這裏睡的。」
出院時,她更說:「這麼快?我想在這裏多住兩天啊。」回家後,她即把房間相片給弟弟看,可憐的弟弟真的眼紅起來,哭着抗議:「我又要去!」
及後兩天,女兒還珍惜地戴着醫院的手帶,說那是手鐲,不肯讓我們剪掉。
這就是我為人媽媽以來,第一次經歷孩子住院。
在這之前,每當聽朋友說要陪孩子住院,我就感謂:「相安無事在家照顧孩子,已經夠累。要陪孩子在醫院折騰,肯定心力交瘁。」我的想像沒錯。
孩子受傷那晚,當我摸到她後腦那個網球般大的「瘤」的那一刻,我便在意識裏經歷了幾十種可能性:假如她嘔吐、假如她失去知覺、假如她腦裏有血、假如頭骨裂、假如要開刀、假如有後遺症⋯⋯ 及後數天,一旦聽到撞擊聲,我會有離心的感覺,心有餘悸。比起極速復原的孩子,我更像受驚受傷的病人,出院後一星期,我還在恢復元氣。
經此一役,孩子對醫院不再恐懼,甚至依依不捨,但我卻非常慶幸我們可以盡早離開。無論孩子多麼喜歡那裏,我也不願再回去。
作者:王思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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