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王思慧】老二教會老大的事
2019-01-10
常聽人說，老二因有老大在前，各方面發展都較快，也會較聰明云云。我卻覺得：老大從老二身上，也學到很多重要的事。
女兒比兒子大兩年兩個月，透過與弟弟朝夕相處，她開始對自己「小時候」的事很感興趣，會問：「我以前有沒有吃媽媽奶？」「我小時候是不是說弟弟那種 BB 話？」「我以前也是不停擲東西嗎？」從弟弟身上，她具體地對自己加深了認知（以前的我，原來也那麼無助，那麼需要人照顧。）才不夠四歲的人，便開始「檢視」自己的「過去」。
老二愛模仿老大，自然不過。某天我們卻發現，女兒也經常模仿弟弟，並以此為樂。弟弟在廳內跑來跑去，她也跟着一起跑，哈哈大笑；弟弟豪邁大叫，她也跟着叫，像兩頭猴子。透過跟弟弟玩，她彷彿重回嬰兒期，變回自得其樂的 BB。
本來，一個三歲半孩童可以照顧人或保護人的機會不多，但有了弟弟，她漸漸學會了保護比自己弱小的人。
有一晚，有點感冒的她半夜咳醒，哭了起來，我到鄰房去安撫她。她半夢半醒，看到我，第一句說的話是：「媽媽，你回去陪弟弟吧。」由於我跟兒子同房，她見到我便想到房裏只剩弟弟一人，擔心他會怕黑，便叫我去陪他。我很感動。出於對弟弟的愛，她學會將自己的需要放在別人之後。
我和老公常提醒自己，不要迫女兒跟兒子分享她的玩具（「分享」不是迫出來的），更不要說「你是姊姊，要讓弟弟」。每有紛爭，我們只盡力解釋：「弟弟這個年齡還未懂得排隊或禮讓，他連說話都不懂，無法說出想要什麼，所以便大叫或用力去爭。」也會不時提醒她：「你知道嗎？你小時候也是這樣，因為不懂說話，所以只好大叫。」
然後某天，弟弟擲亂了她砌的積木，我正準備安撫她，她卻反過來為弟弟護航：「不要緊，他是 BB，他還不懂得 gentle。」她學會從弟弟的處境出發，那不就是同理心嗎？
平日，她也樂於主動為弟弟開水樽蓋、替他拿鞋子。最近她更變成小老師，拿着書本為弟弟說故事。總的來說，弟弟讓她有大量機會去體會人生－－由認識自己、為人設想、照顧人、幫助人，到主動分享、等待、排隊、凡事看開點等，都成為日常事。如今，她常說的一句話是：「不要緊，爛了便重新再砌。」
當然，獨生子女也能學會上述種種。只是，兒子的存在，無疑推動着整件事情的發展。可以說，女兒由「以為世界圍着她來轉」到「請媽媽先陪伴弟弟」，整件事上，兒子功不可沒。
作者：王思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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